伏见春蛰

如愿

【坚杰】漩涡(上)

*庄文杰微黑化预警,尝试从黑庄角度完善剧情发展、解读坚杰情感变化。进度至16集

*战损预警,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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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庄文杰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或直面或听闻过许多死亡,他的父母、相熟的朋友、甚至不知道是否称得上敌人的李淑婷。


他见过生命像飞鸟坠落,总有人迫不及待地拥抱死亡,或许是因为走到穷途,就只有死是唯一的出路。


巨大而沉闷的轰响,是成年人的躯体从高处自由坠落、在坚硬水泥地面上骨节碎裂的声音。1米65,45kg,即使在坠落的瞬间如何迅疾仿佛轻盈的飞鸟,或者一张随风飘下的白纸,在骨架血肉一同落地的那刻,庄文杰听见震耳欲聋的巨响,好像世界在这一瞬间天塌地陷。


原来生命总是如此,无论他们有怎样的差异,男人、女人、老人、孩童,死亡每每重若千钧。


庄文杰见过太多次死亡,包括以这样的方式在他面前高速坠落的每一个人,李淑婷、王雪。他曾经在看到生命逝去的瞬间,如一个彻头彻尾陌生的旁观者,冷漠审视每一场盛大或无声的死亡。


他知道自己好像不太正常,从庄耀柏坠江以后。




02

一开始,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孤立他、冷落他,他们背地里嘲讽、唾骂他是罪犯的儿子,他的父亲是个贼。他们会在他的课桌上写下“小偷”“去死”,把垃圾扔满他的桌子。


年少的庄文杰憋着泪水用书包、衣袖,笨拙地去擦那些屈辱的痕迹,还能听到施暴者的窃窃私语。


那些声音像扭曲缠绕的毒蛇,把他曾经如每个没有“罪犯的儿子”这一原罪的人一样鲜红的心脏包裹绞缠。他被迫在绝望中窒息,在屈辱里死亡。


但那些终究没能真的杀死他。终于有一天,他不再听到那些嘈杂的恶意。人们依旧在嘲弄、在鄙夷,但庄文杰死后新生的心脏坚如磐石。


他似乎变成一个怪物,不会痛苦,没有情感。


他见别人的喜怒哀乐,像在看一场场完全无声的黑白默剧,他看众人嬉闹、哀婉、愤怒,他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神态,揣摩他们的心理,然后给出在同个时刻最合适正确的反应。


只有他的灵魂漂浮在半空,有时嗤笑:“庄文杰,他们值得你装成这样吗?做自己,不好吗?”


原来他真的成了一个怪物,只是仍旧披着人类的伪装。


之后他旷日持久地同这样恶意轻浮的声音斗争、对抗。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许也并不是为了保有最后人的情感和思维、行动,他只是习惯性地,模仿、然后反馈。


他明白生活一切如常,往后几十年或许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屈从于那个恶意的声音会让一切都乱套,他不喜欢。


也许早在十二年前,“意外”就变成了庄文杰往后一生最厌恶的词汇。


他只喜欢有秩序、清清楚楚的东西。


所以丁生火那帮人出现的时候,庄文杰真的想过怎么让他们都消失。虽然这对于他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来说无异于登天之难。


丁生火带来关于他父亲的谜团,十二年前的他或许会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真相,但现在的庄文杰只觉得厌烦。


一开始,他配合丁生火的诉求只有一个——不要再来找他,离开他的生活。


他确实非常习惯早就风平浪静的人生,安安静静读书,有朋友、有想和他发展关系的女孩,到将来按部就班地步入社会娶妻生子。


空洞、麻木、无趣,但有序。


但丁生火的目的与他截然相反,他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到睡莲案中。


庄文杰记得第一次见到罗坚,他们明明互不相识,明明自己是睡莲案的重大嫌疑人,但那个经验老辣的刑警队长居然对他说了那样一句话。


他说,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想要彻底摆脱黑暗,最好的方式就是,努力让自己站到有光的一边。


那时庄文杰恰恰好坐在背光处的沙发上,阳光从他背后的格纹窗照射进来,他依稀感受到后背上微薄的暖意,但身前仍旧是一片冰冷的暗影。


丁生火让他做那些事,他原本的想法是,他做完这些,丁生火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


丁生火离开后,罗坚突袭他家。庄文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隐瞒、周旋。他把真睡莲图和假画混做一堆迷惑对方,又花心思应付罗坚的试探。


但是当罗坚似乎真的被他蒙混过去离开以后,那个晚上,庄文杰却罕见的失眠了。


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庄文杰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罗坚初见时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站到有光的一边。”


他权衡了跟丁生火做坏事的后果,丁生火既然现在能来打扰他,未必真会守诺将来不再打扰他。而一旦他真的做了,就是板上钉钉的违法犯罪,迟早要被抖落出来上警方的黑名单。


罗坚会后悔劝过他吗?一个不听警察言、最终还是走上岔道的恶人,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


庄文杰分析利弊,一旦做了坏事,要么被警察追着提心吊胆一辈子,要么直接蹲进去毁了半辈子。


好像是不划算,完全违背了他想要自己的生活井然有序的初衷。


所以第二天,他火速打了前一天自己的脸,通过外卖把真睡莲送还给了警方,又提供了丁生火那群人的信息。




后来的经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庄文杰被丁生火用电击枪击倒在地,丁生火一行人退至门口,庄文杰看见从他们身后照来的模糊的光影。厚重的铝合金属门被关上,密闭空间内的氧气渐次减少,他好像又回到幼时被庄耀柏强迫着在水中憋气的时候。


人在濒死时果真会梦走马灯,庄文杰眼前浮光掠影过他短暂的一生,母亲在世时温柔的侧脸、父亲强逼着他学的一项项技能,他经受过的所有屈辱、痛苦和恐惧,在生命的尽头都显得遥远而陌生。他在最不该悔悟人生的时刻遽然发现自己的一生实在苍白枯燥、乏善可陈。


有什么是值得回忆的吗?


庄文杰突然在这最后昏沉的时刻想起罗坚的话,这位年长他许多的刑警队长并不像其他见过太多黑暗和罪恶以致最终麻木的老警察,竟也给自己如死海般咸涩无波的人生留下一点温暖的印象。


也许罗坚在第一眼就看到他灵魂深处的恶,却还想要救一救他。




03

光。


罗坚说,站到有光的一边。


封闭的办公室内灯光昏暗,却因为庄文杰躺倒在地的姿势,屋顶的射灯打在他身上,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他昏蒙的精神疲累已极,头顶一道光束却刺穿他无力睁大的双眼,烧的眼球一片焦灼疼痛。


原来光是这样无处不在,即便是一件全封闭性的密室,也有光亮能够刺破黑暗。


光从哪来呢?


庄文杰缺氧的大脑在此时重新高速运转起来,灯光来源于电,而电连接着整个办公室的安防系统,如果电源被切断,安防系统一定会发出警告。但刚才安防系统因为防火装置已经断电过6分钟,重启后个别电源连接不畅也属正常现象。把电源切断,会有人发现吗?


他挣扎着爬过去,将胸口贴身带了十二年的吊坠狠狠插入电源插座内,高频电流瞬间从吊坠传导到他全身。心脏被电流包裹,血管在这一刻极速膨胀后收缩,尖锐的疼痛从大脑皮层传至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他几乎在一个瞬间里心跳暂停。


在昏过去前,庄文杰想,那就赌一把。


请罗队长,再救一救我。




04

后来庄文杰意料之中的赌赢了,罗坚好像也没想到这个大学生如此聪明果敢,也欣慰对方能站在正义和光亮的一方。


饱经磨砺的刑警队长只在坐在庄文杰的病床前时后怕,也庆幸,他们两个可以说是差了辈的人,居然还有仿佛天生搭档般的默契。


罗坚半开玩笑的说认庄文杰这个朋友,他知道这个大学生身上的一切并不简单,他的父亲庄耀柏、执着于致他于死地的丁生火,以及直觉里两人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感受到的对方骨子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但他觉得庄文杰还有药可救,他劝的话,这个小孩也都听进去了嘛。


罗队长干了半辈子刑警,还是想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一个未来可能的失足少年,他自觉也算人民警察为人民的责任。


小孩长得也干净、漂亮,就该站在阳光底下,亮堂堂的,好看。




05

在丁生火用摩斯码敲出那一段话的时候,庄文杰突然意识到也许事情远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以为睡莲案结束生活就能回到正轨,可在这一刻才发现,丁生火和他背后的人可能在布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局。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有的线索抽丝剥茧,摊在明面上的仍旧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丁生火说只要他帮他做事,会有人告诉他十二年前的真相。


在经历丁生火把他关在廖德同办公室想致他于死地之后,庄文杰已经对丁生火的话丝毫不再相信。丁生火能骗他一回,就能一直骗下去。他是急于摆脱对方,但又不是愚蠢。


但有人没有骗他。庄文杰想,有人是真的想他好,真的想救他。


他想到罗坚,敌人完全隐在暗处,警察们焦头烂额不得其法,鼠猫游戏在没开局前就过分地毫不对等。罗队长帮了他,他也帮帮罗队长,希望这场闹剧能够早日结束。


于是庄文杰如丁生火所愿的失控大喊了出来。


丁生火让他“喊一句”,他玩了点小心眼,表现的好像癫狂症发作,如果不是警察拦着,怕是能直接站起来一拳挥到丁生火脸上。


庄文杰希望这一次,他和罗队长的默契也能奏效。




06

在廖双被派来照顾自己的时候,庄文杰明白罗坚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意料之中的事真的被验证,庄文杰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如此了解他的会是这样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甚至并不算相熟的人,还是个警察,跟他这个“罪犯的儿子”“小偷世家的血脉”完全背道而驰。


之后大智跟他的梢,也在庄文杰的预料里,但他是真没想到罗坚手下还有这么笨的警察,被自己发现了都不知道。所幸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次出来本身就不是为了真的做成什么事,只是罗坚既然已经怀疑他,他总得露一点马脚出来。


庄文杰的目的,是表面上听从丁生火,让更多的线索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浮出水面,毕竟事件要是不发展不前进,堵在那就是个死局。他得当一把助推器。


所以丁生火的事得给对方办了,就不得不瞒着防着警察。不用想也知道,罗坚不会同意他的做法。


当然,丁生火的事办多少,还是庄文杰自己说了算。


在那个女人举着手电找来的时候,庄文杰已经眼疾手快地给东西掉了包。他借机询问十二年前的真相,从一开始的睡莲案到如今,草灰蛇线伏脉千里,一切的一切最终指向都和十二年前他父亲庄耀柏的坠江逃不了关系。


庄文杰想问问十二年前的事,不只是为了一个早该终结的真相,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凭此推断出丁生火幕后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丁生火显然不打算真的守诺告诉他一切,但来赴约的人是否嘴也会那么严?毕竟丁生火不愿意说,是因为和他父亲庄耀柏有私仇。如果是来人,会不会为了拿到游泳馆柜子里的东西向他透露些什么?


可惜最终事与愿违,这个女人显然知道这场旧事,但是并不打算告诉他。


最后争分夺秒的回到医院,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罗坚他们的突击检查。其实庄文杰知道,那扇没关上的窗户就是他没清理干净的小尾巴,罗坚显然发现了什么,只是没有证据。


庄文杰后来回想罗队长当时看他的神情,想说什么又极力忍住,最后只憋出一句不轻不重的“洗澡也不关窗啊。”——分明是想训他。庄文杰想想,从楼顶绑根绳往下滑,确实是太虎了。


其实庄文杰完全可以顺手把窗户关上,但他当时回手推窗顿那一下,说不准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不想要一切都滴水不漏,或许他想看看罗坚到底会怎样。


在知道庄文杰并不是一个完全无辜、善良、正义的大学生,也会背着警察和罪犯互通,罗大队长还会把他当作朋友,在他屡劝不听后,还愿意拉他一把吗?


庄文杰忽然体会到影视剧里那些卧底的孤独和苦闷,他并不是卧底,没什么苦痛可以讲,所做之事也绝称不上伟大,却更在某些时刻深觉孤身一人,前路无光。


他这才发现,站在黑暗里久了是习惯,可见过光后要他再回去黑暗里,他未尝没有不甘心。




07

月神案以李淑婷身死、月神之泪被罗坚从酒店水池下找到为终结。虽然在丁生火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但表面上看这些案子总算告一段落。


火锅店喝酒的时候,罗坚很明确向庄文杰表达了希望他不要再参与到这些事情里、专心学习干好一个普通大学生该干的事的意思。庄文杰都明白,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事远远不算完。庄文杰跟罗坚之间有信息差,罗坚只知道他之前在睡莲案和月神案中跟丁生火一行还是有私下的勾连,但无论背地里到底有什么,至少明面上庄文杰是和正义站在一边的,而且罗坚想了想,还是觉得小孩不会有什么坏心——所以罗坚以为这事在庄文杰这就算完了,剩下再有什么、丁生火还能整出来什么幺蛾子,都是他们警察该干的事。


但庄文杰知道他早就脱不了干系了。


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从睡莲案最开始,就推挤着一切往前进行,庄文杰也被死死绑在这些案子上,他的父亲、十二年前洛神图被盗的真相、李淑婷言犹未尽的话……庄文杰知道事情并非总会如他所愿,生活也不能如他所想一直风平浪静。


早在入局的那一刻,他就回不到置身事外的桃花源了。




但是王雪的死,对于庄文杰来说的确是一场他最痛恨的“意外”。


巨大而沉闷的轰响,是成年人的躯体从高处自由坠落、在坚硬水泥地面上骨节碎裂的声音。1米65,45kg,即使在坠落的瞬间如何迅疾仿佛轻盈的飞鸟,或者一张随风飘下的白纸,在骨架血肉一同落地的那刻,庄文杰听见震耳欲聋的巨响,好像世界在这一瞬间天塌地陷。


时间在他们扭头看去的一刻仿若静止,暗红的血液从女孩白色的衣裙下缓缓漫出。三个人呆愣愣地注视着王雪趴伏在地上的身影,庄文杰看见纯白的长裙铺陈在血泊之中,好像一盏逶迤盛开的巨大花束。


他在那一刻不合时宜地想到这样的比喻,然后和林芷悦、孙志坚一样,尖叫、慌乱、焦急、痛苦。


在手术室外林芷悦崩溃地抱头痛哭,庄文杰在脑海中检索该如何应对此种场面,最后决定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且实话实说:“其实,她今天来找过我,问我和警察熟不熟悉,我察觉到她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他不知道,他说话时的表情实在冷漠。即使已经尽力作出难为情的愧悔、自责,但林芷悦却在抬头看他的一瞬间感到心悸——庄文杰,是这样的吗?他俯视她的痛苦,说出的话却无关痛痒。


情绪在医生宣告女孩死亡的一刻达到顶峰。林芷悦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将怨气全部对准庄文杰,她崩溃地叫嚷、质问、谴责——你知道她不对劲为什么不帮她?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你就放任她的不对劲,是因为你对别人的死活根本漠不关心吗?!


……


庄文杰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什么回应,坦白讲他觉得林芷悦说的没什么大错,他确实发现王雪情绪有问题,但也只是象征性问了一句就不再多管,明知王雪和林芷悦是最好的朋友,他应当把这件事和林芷悦转达,兴许两个女孩能够交流分担。


他转头就把这点不对劲抛在脑后,是因为其实他不关心林芷悦,更不关心王雪。


他其实,根本不关心这些所谓朋友。


有些人在他的人生里会扮演一些重要的角色,庄文杰对他们的来毫不抵触,他需要朋友、爱人去填补自己和每个人一样普通有序的人生。但如果他们要走,他也无所谓对方在何时、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08

林芷悦的质问没有错,所以庄文杰选择以查清楚王雪到底因何而死,聊作无法弥补的抚慰。用王雪的账号反追、从其他受害者的口述中寻找蛛丝马迹,最终他将视线锁定在了一个叫李安福的人身上。


期间罗坚和他碰了几次,最后庄文杰也算把李安福这个线索交到了对方手里。而罗坚坚决拒绝让庄文杰继续插手这件事,或者说他不想让这个大学生再碰任何和案子有关的东西——至少在这个孩子真正成长为一名法官或律师之前。


但庄文杰发现自己一开始忽略了什么,那个逐浪游泳馆。


丁生火、掌纹和虹膜、李淑婷、李安福都和逐浪游泳馆有关,那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这一猜想在他在游泳馆里看到前台小姐居然是同样被李安福蒙骗的受害人时得到验证。


庄文杰想,这个线索对罗坚来说肯定十分重要,罗坚救他那一回在月神案中已经两清,这次他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对方吗?罗坚把他当朋友,自己一次次露出马脚,而罗坚却一次次选择相信他。那么他呢?是否也该尽一次做朋友的义务?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待“朋友”两个字的定义在罗坚身上出现了偏差,也没有多想一秒钟同样的事放在林芷悦、孙志坚身上,他是否会同样选择。


短到只在一个呼吸间的决定,让他对自己的双重标准来不及反应——庄文杰选择拨通了罗坚的电话。


可惜,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09

有句古话说得好:纸是包不住火的。


在庄文杰选择偷偷藏匿下掌纹和虹膜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总有被发现、被怀疑的那一天。


白天听罗坚说“你是不家传的,天然对我们警察就不信任啊?”的时候,庄文杰还有余神想:是啊,对,我家传的,一家子小偷,罪犯啊,就是专跟警察对着干。


说不清的火气一涌而上,即使罗坚立刻意识到自己话重了开始找补道歉,庄文杰还是忍不住跟对方呛了几句。回过神来想,用个不太合适但分外恰当的词形容一下,可不就是恃宠而骄吗?


潜意识里知道罗坚会先做小伏低跟他道歉,作为朋友他生气不接受也是理所当然,最后还得罗坚认命来哄他。


直到晚上在家门口看见罗坚,庄文杰还想着,这人是来道歉的吧。


没想到一开口,又是试探。


被问到掌纹和虹膜的时候,庄文杰心下一咯噔,知道这事是捅出去了。但他选择了毫不犹豫地咬死不认。这事绝不算小,他还没想好怎么办,而且罗坚的态度也让他恼火。


庄文杰罕见地感觉委屈,尽管这种情绪在十二年前就已经不再能动摇他任何。


小庄同学几乎是不讲道理地想,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试探来试探去有意思吗?罗坚为什么不敢直接问他,说白了就是不信任,他们的情分还没到那份上罢了。白天的话罗坚道歉了吗?晚上又来上火,到底还有完没完!


他就没想自己也没给予对方百分百的信任,也没想自己所做种种放在其他警察那早就当嫌疑人传唤到警局去了。他就是委屈,就像是以为会一直对他好的人也能敲他一棒子——确实是太过娇气了。


庄文杰冷了脸往楼上走,却被罗坚叫住:


“庄文杰啊,我会一直盯着你。如果你一门心思往黑处撞,我饶不了你。”


楼道昏暗无光,路灯吊在外面,门墙将楼内外切割成两块断口锋利的明暗方格。


罗坚立在微烫的光路里,他直视着站在暗影中面孔晦暗不清的庄文杰,百般思虑过后仍愿意说出口的话,妥协就变得像承诺一般坚定——


“但是如果你选择光,我会陪着你。”




10

在咖啡厅里用手指敲出摩斯电码的时候,庄文杰其实没有很大的把握一定会被看见、看懂并且信任。他相信罗坚一定能懂他的意思,但之前对方告诉他局里现在有领导在带队办案,他只怕在外边盯梢的不是罗坚。


被男人胁迫着走出咖啡厅时,庄文杰在心里默默想,那就再赌一次。


虽然摩斯码只说明了林芷悦和孙志坚会有危险,因为时间紧迫,别的情况庄文杰并没有多说。但他知道如果罗坚能够看到这个信息,一定能猜测出他是受人胁迫,调整接下来的计划,尽量将更多的主动权掌握在警方手里。


庄文杰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但奇异的是他并不恐惧,甚至隐隐有些兴奋。他感到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而幕后操纵者也在逐渐显露真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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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等下周更新吧我脑细胞只够跟着编剧走_(:::з」∠)_

彩蛋是战损内容,送免费粮票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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